抗战胜利日，感念真朋友——2015中国镇江赛珍珠国际学术研讨会情况纪略

　　　　　　　　　　　　　　　　　　　　　　　　　　　　　　　　　　　　　　　　　　　　　　　　　　　　　　　　　　　　　　　  ◇裴伟

　　

　　2015年9月7日下午，由江苏省镇江市赛珍珠研究会主办、江苏大学承办的2015赛珍珠国际学术研讨会在江苏大学图书馆(镇江市学府路301号）举行。这次镇江市继1991年1月举办赛珍珠文学创作讨论会以来，举办的第六次跨地域/国界的赛珍珠研究学术盛会，也是镇江市赛珍珠研究会成立以来第二次举办以“赛珍珠与抗日战争为主题”的学术研讨和历史纪念活动。

　　中共镇江市委常委、市政府常务副市长张洪水，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凌苏，江苏大学校长袁寿其、副校长宋余庆、图书馆馆长卢章平，镇江市老领导、市赛珍珠研究会原会长许晓霞，市赛珍珠研究会会长蔡文俊，美国赛珍珠国际基金会董事会主席大卫? 布雷丁格尔、基金会总裁和首席执行官珍妮特?明泽，中国社科院文学所所长、研究员陆建德，中国社科院外国文学所研究员、《大地》中译者王逢振，来自赛珍珠国际基金会、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浙江省社科院、中国人民大学、南京大学、南开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南京师范大学、同济大学、上海海洋大学、江苏大学、八一电影制片厂、江苏省作协、南京市作协等院校及研究、创作、出版机构的学者、作家、编辑，北京周报、文学报老报人，赛珍珠作品爱好者、江苏大学部分师生、市内外媒体记者参加了本次会议。

　　研讨会开、闭幕式由蔡文俊主持。开幕式后，江苏大学校长袁寿其致欢迎词，他介绍了江苏大学赛珍珠研究成果以及国际赛珍珠文献资源中心建设的现实基础和未来展望。张洪水、袁寿其为“江苏大学国际赛珍珠文献资源中心”揭牌。凌苏、宋余庆、大卫?布雷丁格尔、珍妮特?明泽共同为国际赛珍珠文献资源中心网站开通水晶球。镇江市赛珍珠研究会原会长许晓霞和江苏人民出版社总经理助理、编审韩鑫为镇江市赛珍珠研究会为纪念赛珍珠诞辰123周年而推出，由江苏大学校友裴伟、教师张正欣等联合撰著的新书《寻绎赛珍珠的中国故乡》揭幕。全书26万字，分三个部分梳理研究赛珍珠与其“中国故乡镇江”生活、成长、成功关联，书名组成词语“寻绎”即基于镇江这个特有的地理的时空来仔细探寻、源于本地物象的义理来理论抽绎，这是文学研究界第一本将一个作家与一座城市及作品折射的种种文化意象进行研究并形成源流并重、融会贯通的论著。

　　研讨活动在中国人民大学教授郭英剑、南京师范大学教授姚君伟的主持下，11位学者和赛珍珠研究专家做了大会交流发言。发言者紧扣主题，将赛珍珠的人生经历和著作与抗战历史相结合，立足不同视角予以了阐述。

　　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李良玉：当下国内的二战研究和抗战研究受陈旧的研究思路的影响，所涉及的范围和研究视野都很狭窄，我们应秉持尽可能客观的历史研究意识，吸收国内外最新的研究理论，扩大我们的研究范围，不仅留意宏大叙事，而且也注意民间的微历史叙事；不仅收集国内的抗战资料，而且收集散布国外的大量资料；不仅留意国内的抗战动员，而且关注国外的抗战动员，形成一张有效的彼此联系的抗战研究网络与系统的历史语境。从任何一个点切入的研究都因为置于这样的一个背景下而显得客观、全面，与赛珍珠相关的抗战研究也由此体现出巨大的历史价值。

　　苏州职业大学教育与人文学院副教授孙宗广：以赛珍珠第一部支持中国抗战的长篇小说《爱国者》为例，将日本人在侵华战争时期的形象进行还原与批判。《爱国者》不同于国内众多的“抗日神剧”将日本人形象脸谱化。而是称当时的日本人“半是天使半是魔”，将日本人从天使走向魔鬼的历程归咎于日本传媒对日本国民的精神控制，并剖析深层原因，深刻揭露了日本军国主义发动战争的罪行。

　　上海海洋大学外语学院教师朱骅：以知识分子为研究主线，梳理与阐述了赛珍珠的相关文学著作，如在抗战前《分家》等小说中探讨知识分子的作用，抗战期间《龙种》《今天和永远》等延续了知识分子的领导作用，以及战后的几部代表作《群芳亭》《同胞》直言留美知识分子拯救中国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指出作品折射出赛珍珠倡导的“社会福音”论至此脱离神学框架，转变为知识精英引导的“社会服务”论，呼吁中国年轻一代知识分子走向基层，实现全中国渐进式振兴。

　　鲁迅博物馆研究馆员姚锡佩：题为《日本永远不能征服你们——读赛珍珠致中国民众的信及有关争论》的报告，将赛珍珠于1938年2月在美国《亚洲》上发表的《致中国民众的一封公开信》与同年3月12日在上海《大美晚报》上刊登的批评文章《一个中国青年致赛珍珠女士的信》进行了比较分析，两文观点针锋相对，如具有对民众的不同认识、对西方国家利益的不同看法、对政府的不同视角等等。姚女士认为这种观点上的冲突甚至代表着两种思潮，在当今的中国依然存在。

　　中国社科院文学所所长、研究员陆建德：从古自今，中国知识分子非常反对“他者”对自己评头论足，而且始终以社会认同，即“待遇”来证明自身价值，而不具有西方知识分子传统中的“社会服务”意识。即便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样的抗战口号，在中国知识分子中往往也体现强烈的精英意识。我们应冷静看待赛珍珠对中国知识分子的评价，看到评价中的合理性，同时思考她所提倡的知识分子走向基层的时代需求与国情的必然性。

　　中国社科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研究员王逢振：赛珍珠与中国的抗日战争有着密切关系，在某种意义上，她的作品和行动也是抗战历史的一个部分。历史并非像某些人所说的那样是一系列相互争论的叙事，而是一系列的真实事件和灾难。对历史和真实本身的探讨必须通过先前对它的文本化，以及对它通过政治无意识的叙事化。要深入了解赛珍珠与中国抗日战争的关系，应该更多地关注赛珍珠的作品、文章和演说所产生的影响，关注人们所做的文本化的解释。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教授张恩和：讲述自己出生于战争年代，亲历日军对中国国土的狂轰滥炸。赛珍珠抗战时期虽不在中国而在美国，没有像其他国际友人那样投身于中国人民抗战的洪流，但也用自己的声音，有力地支援了中国。这在当时，对于正在受难和急需支援的中国人民也是十分宝贵的。她支持中国人民的斗争不仅有言论，有声音，也有行动，这种患难中的援手，堪称雪中送炭。

　　南开大学徐清文学院副教授：以赛珍珠小说《共产党员》为例，与其他相同题材的小说进行比较分析，指出其具有相似性，即将暴力革命与浪漫爱情交织杂糅，但同时具有革命第一，爱情第二的特质。但受限于创作主体的特殊性，《共》在文化内涵的深度与广度上还不及“革命+恋爱”小说。

　　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魏兰：剖析了赛珍珠小说“土地主题”的探讨总是离不开“母亲”意象的文学研究特点，指出两个意象既是赛珍珠赖以创作的原型，也是其创作结晶，二者血脉相连，贯通融会。

　　美国赛珍珠国际基金会学者埃德加·鲁萨：追溯赛珍珠在不同人生阶段的宗教信仰发展变化历程。成年以后，她与任何宗教组织都保持距离，同时在她的写作和演说中仍经常引用圣经的表达和象征。埃德加.鲁萨指出赛珍珠自己没有宗教信仰但从不干涉任何人的信仰。

　　本次研讨会收到赛珍珠研究论文或论文摘要68篇，赛珍珠政论文译文1篇，会议主旨演讲3篇。联合国中文组、中国比较文学学会、江苏省社科联、苏州大学文学院、宿州学院图书馆等学术机构以及乐黛云、王缉思、张子清、刘海平、汪应果、何勇、廖康、格非、叶兆言、映碧、萧成等学者、作家发来贺信贺电20封（件）。根据江苏大学杂志社承制的《提要》汇集，本次研讨会收到的论文（提要）有三大特点，首先，综述赛珍珠与中国抗战关系的文章有15篇（包括发言稿），从赛珍珠在中国抗战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同情和支持的态度、积极和努力的活动，赞扬了赛珍珠旗帜鲜明的人类正义立场和对中国人民的大义深情。综述性研究以姚君伟的专题研究“赛珍珠中国抗战叙事研究的对象和方法”所提出的问题特别引人瞩目：自1938年获奖演说、《爱国者》至《龙子》，文学的和史实的双重价值，值得我们从文学的和历史的，尤其从被西方和世界忽视的二战史角度去认识和研究；这一角度使本次专题探讨赛珍珠和中国抗战具有启发性。其次，从文本角度研读赛珍珠的与中国抗战题材有关的作品，本次会议尤其集中，特别是对有中国人民奋力抗战以南京大屠杀为背景的《龙子》研究文章达到15篇，占本次目前论文（提要）总数的22%，《爱国者》也达到8篇，可见作者扣题而作，且角度多样：作家赛珍珠或作品与宏观的人文主义、中日民族性比较、人物分析、与同名电影与《水浒传》互文关系等。这类文章从数量上来说最多，也是新世纪以来研究赛珍珠愈来愈明显的现象，从积极意义说，赛珍珠作品得到阅读阐释，有助于赛珍珠创作意义和价值的正面肯定和得到更广范围的推荐普及。再次，一些新的研究动态现象的出现，标志着赛珍珠研究已经向更高度更深入更原初更广泛的方向和领域发展，这显示了赛珍珠研究的新的活力涌入和应能展现的前景。如：通过对赛珍珠和中国抗战的历史实证研究，呼吁赛珍珠评价的国家层面的表达；通过具体作品研读和中国传统人文主义关系，揭示我们纪念赛珍珠的意义；通过一些未曾进入过评论视域的作品研读，向我们展示了赛珍珠丰富数量的创作中，也蕴藏着丰富别样的艺术价值。最后，赛珍珠国际所提供会议10篇英文论文（提要）内容多样化，涉及赛珍珠的人道主义精神、公正正义、文化身份（几个世界）等问题，可见赛珍珠现象的至今仍有深远影响的一个侧面。

　　研讨会之前的上午，与会学者参加了镇江市政府主办的“2015中国镇江赛珍珠文化交流活动”开幕式。中共镇江市委常委、市政府副市长蒋建明，大卫? 布雷丁格尔，陆建德，韩国文化院院长金镇坤，郭英剑，上海犹太研究中心客座研究员沙拉、姚君伟等中外来宾在开幕式上发表演讲。全国人大外事委员会原主任委员、中国公共外交协会会长李肇星为本次活动发来书面贺信。

　　此外，次日上午，王逢振、姚锡佩、郭英剑、姚君伟、周锡山、朱希祥、鄢化志、叶旭军、朱骅等10多位外地学者参加江苏大学图书馆国际赛珍珠文献资源中心建设座谈会。图书馆馆长卢章平介绍资源中心建设的背景、可行性、现状及目标。各位学者围绕中心资源完整性、国际化、专业化建设等方面展开讨论，提出了建设性意见与建议，并表示将积极与江苏大学合作探索学术成果与文献保藏的新空间、新形式，嘉惠全球赛珍珠研究学人。据了解，该文献资源中心的实体文献建设和电子文献建设在同步进行中。目前实体文献收藏原著、多国译著作品、研究论著等纸质文献近1000种，文献出版年度从1932年跨度到2014年。

　　从事赛珍珠研究30多年的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老院长刘海平、现任院长杨金才两位教授也拨冗出席了7日上午交流活动开幕式，他们在接受采访时说“镇江无疑已成为我国最具活力和最有影响的赛珍珠学术和文化研究中心。”“学术会议和文化活动都以赛珍珠和中国抗日战争为主题，会前还在镇江学生和市民中开展相关知识竞赛活动，这一切周密安排都意义深远。我们铭记世界上曾帮助中国抗战的所有国家和人民，我们当然永远不能忘记赛珍珠为中国抗战胜利所做的一切。”“纪念抗战胜利，以及在其他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忘记赛珍珠是我们民族伟大、忠诚的朋友，不能忘记她对我国抗战和对我国文化的国际传播所作的独特贡献。”正如著名学者、复旦大学教授段怀清在贺信说“你们的坚持，不仅表现出你们对于赛珍珠的情谊，而且也表现出你们对于跨文化对话与交流具有战略高度的观瞻与考量。你们播种下的友情与文化的种子，一定会在镇江和大洋彼岸的美国结出丰硕的果实的。”

　　综上，通过本次镇江举办的“赛珍珠与中国抗战”的主题纪念和学术研讨活动，通过与会者的交流和启示，通过媒体的宣传和传播，赛珍珠与中国抗战的关系，赛珍珠对于中国人民的意义，会有进一步的提升和普及。